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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贤重重点头。
典史黄学刚想下令。
陈素酒量实在是不行，这低度酒喝了还不到一坛子就开始晃悠，说话也有些嘴瓢，顾正臣问什么就说什么，没半点遮拦。
顾正臣看向唐行怪：“昨日晚间，你为海寇，打砸商铺，掠夺银钱，劫掠良家，是我亲眼所见。县衙要抓人，是不是应该先抓你？？”
寻常邻里受了伤还知道拿点手信去看看，串个门问候问候，何况受伤的是通判的儿子，得好好操办下，借机弄点钱财也好给儿子养伤不是。
张三、王五，这丫的怎么可能是商人的名字，这两个还凑一块去了，若是三个人入住，岂不是还得写个李四？？
唐贤脸色狰狞，抓起茶碗猛地摔了出去！
啪！
茶碗破碎，水湿一片。
张九经正色道：“老爷，这世上就没钱解决不了的事，只要舍得出钱，就能摆平惠安县的事。”
顾正臣循声看去，目光冷了起来，向前走去：“你不是昨晚的黑面海寇首领，现下日头这么高，你也敢冒出来？”
一个地方，不可能总是官员不满任，朝廷不答应，皇帝也不会答应。
四宝斋内。
唐贤不管这两人到底叫什么，他们入住的是福小客栈，而那里正好是唐琥昨晚行事的街道，当天晚上，唐琥就被人废了，现在一大早，他们就不见了影子，若说没半点古怪，自己不信，至少需要盘问清楚才能让他们洗脱嫌疑！
唐贤确实感觉有些棘手。
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，时间站在自己这一边，顾正臣到泉州还早，自己可以从容处理。
好事是此人不听话，不配合，总留在这里，许多时候伸个手，牵只羊很不方便，走了才好办事。
张九经想了想，认真地说：“我们派去金陵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，但老爷，百姓不知此人，可官府早就听闻其名，他是泉州县男，这个名号早已传报各府州县。虽然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顶着一个死人爵位还活着的，但能让朝廷为他破例封爵，必有过人手段。”
就在众人屏息凝神，等待黄学下命令时，一个年轻人，一个中年人，一前一后走了出来。
福小客栈的掌柜看了一眼，当即喊道：“是他们。”
唐行怪见黄学没动作，厉声催促：“他是海寇，是恶匪，哪里还需要勾牌，你们还不动手？１
唐贤脸色很是难看，对张九经说：“你当真认为，以我们在泉州府的经营，还需要在意那顾正臣？”
不好的事在于，张灏才来没多久就跑路了，如果顾正臣来了，干不了两个月也跑路，那泉州府有鬼、水深这些事是瞒都瞒不住了，说不得会引起朝廷震怒，再想善了就不好办了。
黄学见顾正臣丝毫不怵，一点都不像是寻常匪徒，正左右为难时，县丞冯远虑带人走来，听闻是这两人之后，也不招呼，直接下令：“给我抓起来，但有抵抗，以对抗官府罪名论处，打死无算１
“哦，是何人？” 唐贤打起精神。
顾正臣端起酒碗，将最后的酒喝尽，丢下一点碎银，起身对萧成说：“走吧，咱们也去县衙看看。”
典史黄学拿着长刀，低声吩咐：“恶贼很可能武艺高强，你们可都小心点，若谁敢畏惧不前，唐通判可饶不了你们１
“破财免灾吗？”
时汝楫擦了擦冷汗：“这个，掌柜说，当时公子即将夜啸踏街，没有来得及详查盘问，只是瞥了一眼其文引，为首的年轻人确实叫张三。”
时汝楫连忙让典史黄学拿出名册，递了过去：“昨日黄昏时，福小客栈来了两位商人，这是掌柜给的店簿。”
张九经见唐贤不言语，知道他吝啬不愿出这笔钱，眼珠一转，说道：“老爷，这笔钱不需要咱们自己拿。少爷受了重伤，惠安县的大户总需要送点汤药费吧，一家一户收上来一些，拿出其中四成分给那些穷酸百姓，堵住他们的嘴，然后将少爷转至泉州府静养，不出一个月，就没人再会提夜啸踏街之事。”
这也就意味着，不管顾正臣怎么个做派，短时间内都不宜与他硬碰硬，至少需要缓一阵子。而缓一阵子的前提是，顾正臣不抓住自己的破绽，不主动将剑对准自己。
顾正臣没想到惠安县衙竟是如此霸道，什么都不问清楚，竟要强行抓人。
“怎么办？”
萧成上前，站在了顾正臣身旁。
顾正臣见衙役已经有了动作，逐渐包围过来，微微眯起眼睛，抬手指了指冯远虑、唐行怪：“把这两个人抓过来，我要问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