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扒层皮不可。
不过显然他这担心有点多余。夏侯星澜虽然性子急，倒也不怎么会干卖队友的事。
三两步走到唐飞飞身边，也不说话，大喇喇往她身边一坐，嘴里还叼着根随手拔的稻草。
唐飞飞就像没看见她似的，手上动作都不带停一下，自顾自地握着小刀刀柄，嵌入木块儿中一下又一下。木块儿碎裂时发出咔嗒，咔嗒的声响。
“你这手艺不错啊，雕的什么？”夏侯星澜觉得没趣，只得轻咳一声，凑上前去。唐飞飞头也不抬，只是咔嗒咔嗒地加重了剜木头的力道。嘴上淡淡地说：“熊。”
“熊？”
说起这个熊，弓腰驼背，憨态可掬。也不像是山林里张牙舞爪食人肉的猛兽，反而有点像自己那头不幸殒命的小灵兽。夏侯星澜心里一惊，情绪不知不觉就有些激动：“你雕的这个，好像我家的食铁兽啊。呃……你见过食铁兽吗？”
“没。”唐飞飞手里剜木头的声音终于停了，她转过脸来打量夏侯星澜的表情，疑惑道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啊哈，就是你手里这个家伙的模样啦。虽然圆滚滚的，憨憨的。但是打人可疼啦。只可惜……”夏侯星澜失落地低下头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——原本该印着与灵兽契约的地方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嗯。”唐飞飞已经默默开始收拾手办工具，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扫过她的脸。
她看起来明明不过十二、三岁，比自己还小些。家人会舍得她独自在外闯荡吗？
等等，食铁兽？食铁兽，那她岂不是……
唐飞飞动作一顿，突然想到什么，却又不敢肯定。迟疑良久才轻声问出一句：“夏侯姑娘，你为什么到这儿来？为了成为玄宗的修士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夏侯星澜一听，当即便否认了。她口中叼着稻草杆，含糊不清地说道：“天下宗派各有特色，法门万千，玄宗不过是其中之一。真要说起来，还是自己原本的修行更好些。”
唐飞飞斜睨她一眼，动了动唇，犹豫半晌才叹道：“都说玄宗是修士眼中的桃源乡。只有夏侯姑娘见解不同寻常。真不愧是蜀中望族之后，令人羡慕呀。”
夏侯星澜摆手道：“哪儿的话，我只是觉得，玄宗世代隐于闹事，不可谓之平庸，但也并非人人都向往的神圣净土……等等。”她突然发现唐飞飞脸上神色有些怪异，这才反应过来什么，堪堪停住话语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……”她瞪着唐飞飞，可算是反应过来：“你刚刚是在试探我？”
面对夏侯星澜的质问，唐飞飞不动声色移开视线，却没有否认。只淡淡地说：“夏侯姑娘，你应该也听过一句话，叫‘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’我受娘亲的嘱托保护你的安全，同时也是在保护我们村子的安全。这是我的行事方式，还请多见谅。”
“……”
唐飞飞倒也是个耿直的姑娘，她把话说都到这份上，夏侯星澜只好无奈苦笑：“好吧，唐大密探，这次算你赢了。不过，我的秘密都被你猜到了，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些什么作为补偿？”
“那便要看夏侯姑娘想知道什么了。”唐飞飞微微扬了下唇角，对她露出丝浅到不能再浅的微笑。
呵，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不吃亏。经过这一遭，夏侯星澜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。
唐飞飞却像没事人似的，起身整理下衣摆，看模样已经歇息好，准备重新上路了。
也罢，反正不急于这一时。自己想知道的，往后慢慢问就是了。
·
众人又继续深入山中。
正如孩子们所说的那样，重新出发后，没走多远就没了路。唯有扇柄似的灌木，一丛接着一丛。
周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起了山雾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夏侯星澜突然感觉自己的方向感变差了。
她下意识拿出罗盘确认，却发现上面指针就像被粘住似的，无论对着什么方向都一动不动。便向身边人问道：“我们这是在往哪边走？”
“南面。”唐飞飞斩钉截铁地答。她看到夏侯星澜捧着个罗盘，就又解释道：“这些树木叫做雾杉，受阳光照射会产生一种具有迷惑性的雾气，妨碍我们对方向的判断。所以想要走出这片山林，只要保持自己来时的走向不变就可以了。”
“这么神奇？那走错了会怎么样，会不会就迷失在林子里了？”夏侯星澜好奇道。
“我不知道呢。不如……你试试？倘若真出不去，我们再来救你不迟。”唐飞飞眼波一横，话语中带着些揶揄的味道。
“……”
可以啊唐飞飞，这才多久就开始消遣她！况且她一不闲二不傻的，没事试这东西干什么！夏侯星澜无语地想。
旁边的王铁牛听她不说话了，还以为是被吓到了，当即朝这边嚷道：“哎呀飞飞姐，你就别吓唬夏侯姐姐啦，实话告诉她不就好了？夏侯姐姐别怕，我娘说了，要是实在在山里迷路了，也不用慌！等到晚上天黑了在下山不就好了？”
“……”